时光倒影之低头稻谷昂头稗
2018-11-18 21:2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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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3年元旦后,来到这个城市,出入职场,工作之余奕棋无数。棋罢,每次与臧兄等喝酒,常常不胜酒力。那时,喝多的时候,直接就趴在酒桌上酣睡。臧兄常对众棋友说:“成熟的稻谷耷拉下来”,这种醉后类似稻谷成熟的景象,少说也有十几次,直到年龄渐长,懂得控制在酒量范围之内,也更能适应酒精之后,才好转。

       从成熟的稻谷,想到家乡的稗草。小时候家里需要草,生产队和学校也需要草。每当夏天的礼拜天,或者暑假,就去割草补贴家用。那时候每斤草好像能卖到一毛左右。那些年雨水好,草甸子和大田里的野草长的很茂盛,我最喜欢的反倒是种稻子最反感的稗草,因为这种草又高又粗,一棵能顶其他小草五六棵呢。割草时,遇到好的地界,一大片稗草够割好几捆。

     去割草的日子,我和哥哥们早早的起来。带上镰刀,绳子,水壶,干粮,就向“东边”草甸子或大田出发。一望无际的田野望不到边。找到高草尤其是稗草以后,就开始割草。大片大片的草长得很高,一会就割一大堆。然后把草抱到朝阳的壕头上摊开晾晒。现在可以休息一下,喝点水,吃点干粮了。时间已是中午时分。太阳毫不吝啬的将阳光撒向人间,晒得人流油。用一把稗草扎个草圈子戴在头上稍微躲避一下,然后开始把割下的部分打捆,每人一捆背上开始回家。

      留在家里的草,就在房子前和东边的空地上晾晒,有时就坐到上边晒太阳。交到学校的草,往往就堆成了山,那是我们和同学们放学后流连忘返的宝地,在上面打滚,看星星,青草味十分醇香,留下此生难忘的记忆。

     稗草是我儿时最喜欢的杂草,有时嚼一嚼还有甜味呢。由此想到稗官,这是古代的小官名。因稗官也收集民间故事小说,后沿以称小说家。稗官野史,略称稗史,泛称记载轶闻琐事的文字。

     稗子和稻子外形极为相似。稗子长在稻田里、沼泽、沟渠旁、低洼荒地。形状似稻子但叶片毛涩,颜色较浅。稗子是小麦的祖先,经过人类的影响进化成了小麦。

       李英杰的摄像代表作《稻子和稗子》,就是典型的寓意哲理作品。照片里,稻子成熟低垂,稗子趾高气扬。稻子和稗子具有鲜明的个性特征和截然不同的思想品格,该作品突出表现了两者之间辩证哲理关系和寓意深刻的作品主题思想,体现了以小题材展现作品的大主题。            追根溯源,稗子在新华字典里是这样解释的:“草本植物,长在稻田里或麦地里,叶像稻叶,和稻子相似,但它是稻田的害草,与稻子争营养,争水分,争阳光,影响稻子的生长,其本身对人类没有什么用处。”                                                                                                                              我认为这种解释是偏颇的,怎么说没有好处呢?虽然,稗子与稻子、麦子共同吸收麦田里养份,因此稗子是稻田和麦田里的恶性杂草,败家子中的“败”就是稗子演变过来的。但是,稗草也是马牛羊等的一种好的饲养原料,营养价值也较高,根及幼苗可药用,能止血,主治创伤出血,茎叶纤维可作造纸原料。更何况,在 困难时期,粮食紧缺,农民也曾以稗米为食,把稗穗用碾子压,形成小米粒(大小如小米)煮稗米饭。所以,字典也需要与时俱进。

       读高中时期,家乡开辟了一片片稻田,这时除草尤其是稗草,就成了我们回家农忙的主要劳动。从禾苗里找出哪一株是稗子,的确有一定难度。稗子和稻子外形极为相似,秧苗的时候,更难分辩,就是叫外祖父来区分,也头痛。只有等秧苗栽到田里长一段时间后,慢慢就能区分开来。稗子喜欢出风头,每次扬花的时间总要赶在稻子的前面,在众多的稻子间,高出一头的一定是稗子。而稻子就不一样,一副很谦卑的样子,平时都是低着头,弯着腰,从不张扬。在老家农村就流传有“抬头是稗子,低头是稻子”这么一句俗语,它既是识别稻稗的“方法论”,亦为蕴涵人生意味的辩证法。

        越成熟、越饱满的稻穗,头就垂得越低。而那些空空如也的稗子,却一个个很招摇地把头抬得老高,露出看似深沉,实则肤浅的目光。要知道,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但是,换一种思维方式,稗子的隐、露智慧也令人惊叹。什么是稗子?造字时用了禾卑,就是谷中之卑贱者。卑贱者稗子与高贵者稻谷,在争夺空间战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屈服,哪怕有人类帮忙,它们还能倔强地生存下来,一年又一年。在农耕文明里,稻谷永远是高贵者,在稻谷的眼里,稗子,你算哪根苗?但是,稗子以自己的倒下,衬托了稻子的金贵;而稻子的倒下,帮助了人类的站起。这是一种死亡与新生的转换,经年来不可或缺。所以稻子才叫稻子,稗子才叫稗子,一叫几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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