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倒影之小屯青年点
2018-01-03 23: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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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童年时期小赵家屯青年点的回忆,是零碎的片断。多亏对外祖父的追忆,因他老人家与几批知青的深厚情谊,而使我至今对知青们保留家人般的回忆。

       想当年,伟大领袖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一声号令,一帮稚气尚存的抚顺初中知青们,被滚滚的革命洪流送上了将要启程前往未知的列车。当然,从我们的角度,他们的未知是我们亲爱的故乡。

       许多知青坐的是硬座绿皮车厢,在那个年代,相信绝大多数的知青都可能是第一次坐火车。他们自抚顺坐火车到达锦州高山子乡,之后被一排大解放发放柳家和卢家、新立及高山子各地。这些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刚刚离开了父母亲人,离开了大城市,在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最高指示召唤下,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来到全北镇最偏僻的柳家,偏僻的小赵家青年点……。

       因第一趟街的知青点尚未完工,开始时知青们被分散到各户居住。当年插队的知青是不能够安排到“四类分子”(阶级敌人)的家里的,这不仅是个安全问题,更是阶级立场问题。当然老乡家里人口多拥挤也是不成的。每批知青都会到外祖父家落脚。虽然只是两间草房,但只有外祖父母两人,而他们是极为好客的,知青们也把他们当成了亲人。

        那时,那年月,知识青年到了农村,第一件事儿就是要接受阶级教育。就是找来旧社会苦大仇深的贫下中农为知青们上“忆苦思甜”课。由在万恶旧社会饱受地主富农剥削压迫的贫下中农忆旧社会的苦,讲共产党毛主席来了怎么让他们过上幸福生活。我们屯常来宣讲的是贫下中农房老头。也不知是由于这些贫下中农缺少文化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种忆苦思甜课经常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就是主讲人老,往往会不知不觉地把过旧社会的穷苦日子与一九六零年的饿肚子时期联系在了一起。

       在小赵家屯落脚的知青,开始热情很高,还以大字报公开信的形式致信,向党和毛主席表示扎根农村一辈子的决心。田间地头也是知青们向广大贫下中农学习的好课堂,慢慢地知青们也向贫下中农学会了卷当地土烟——蛤蟆赖。知青们艰苦朴素的作风,自己学着缝补衣裳,这在当时的青年点里不算啥稀奇事儿。知青们上工下工打着红旗,唱着革命歌曲。那时很多青年点的知青们,都会经历过这种早上集体上工的场面,也会经历过这种集体收工的场面。在修建(新河)庞家河工地,知青最常用的挖土方的劳动工具——捅锹,使用这种锹,劳动强度很大,一般都是男知青才能使用。一锹土足有十公斤以上。兴修水利工程在当时的锦州地区并不少见,而且多见于春季冰雪开化时节。女知青挑土篮子的场景并不少见,这一挑两个土篮子的重量通常不会少于二十公斤。秋冬之交季节,也是割高粱苞米的季节,柳家是北镇的主要高粱苞米产区,因此割庄稼也是当年知青的一个体力活儿。

      来自城里的青年们喜欢载树,在青年点房前屋后栽种树苗,这在柳家这种地表湿润的洼地很常见。三哥春青担任乡团委书记的短暂时间里,也曾组织青年继续建设青年林工程,那也是当年知识青年未竟的绿化事业。

       当年与知青运动有着密切联系的一个学习方式,叫共产主义劳动大学,有些知青在相互学习交流当地一度种植棉花和谷子的种植经验,知青中也有背红十字药箱的“赤脚医生”。而有的男知青们好几位都会驾驶拖拉机和播种机。有时为配合宣传,在田间,拖拉机旁,几个女知青们随着几件乐器的小乐队跳起了当年很时兴的革命舞蹈,那时的忠字舞是很流行的。知青们在闲暇时间学习马列毛主席的书,有时交流着批林批孔、批邓、批宋江的心得体会。至于被批的人知青们对他们的“罪行”也并不清楚。多是照着“两报一刊”的内容来批。知青运动是文革的产物,所以文革期间就少不了知青们召开各式各样的批判会。

        最近的记忆是知青点的猫头鹰。有一次去姨家和保辉、保昌玩到深夜,回家经过知青点时,忽然觉得头顶凉嗖嗖的。抬头看见大柳树上蹲着猫头鹰,极阴冷地看着我。那时知青点不养猫,耗子比村民家都多,估计猫头鹰就盯上了这一带。可能当天晚上被我搅了它的好事。

       当年小赵家青年点的产物——黑板报,黑板报的内容也多是歌颂伟大领袖,歌颂文革,批刘批邓、批孔老二,还有就是照片上的这些扎根农村干一辈子革命的内容。因为知青常驻外祖父家,他们也在室门西墙上刷出了一块小黑板。晚上知青们常常组织政治学习,基寸生在学习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因为当时这不仅是北镇的政治风气,更是全国的政治风气。

        对青年点的最后一个记忆,好象是有几个柳西青年点的知青来到小赵家屯,不知怎么被我们小孩子惹着了,竟掏出刀子吓唬孩子,我们都一溜烟跑掉了。想必那时知青人心慌慌,纠结于回城和就业或读书,心情烦躁吧。到八二年,我屯的知青就全部撤走了。到九十年代,还有知青专程来看望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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