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之春(故乡回忆之喝酒)
2020-03-27 20:4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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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回忆:喝酒

我家祖孙三代,从爷爷到老爹到我们,都挺爱喝酒的。

爷爷出生在1908年,去世于1987年。解放前随太爷自兴城搬到北镇柳家,然后就一辈子安居此处,结婚后从宇宙屯搬到小赵家屯,又从后趟街搬到前趟街,又完成了盖房子的大业。爷爷解放前耕织持家,解放后更是把织布手艺发挥极致,生产队的布口袋基本都由他和奶奶来织。奶奶去世,爷爷辛苦拉扯儿女长大结婚。到六七十岁,爷爷喜欢隔三差五小酌。因为年轻时作下的胃病,喜喝温酒。将高度白酒壶坐在开水碗中,号称烫酒;酒倒小杯,用火柴点着,出现蓝汪汪的火苗再吹灭,号称烧酒;有时把整瓶酒放在热坑头捂热去寒,号称捂酒。不论哪样,都品得有滋有味,绝不一口闷掉,坏了雅兴。爷爷不识字,他的人生不是天南海北,而是专注种园和生意。据说爷爷酒量奇大,却从未喝醉。这点与我姥爷一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但姥爷的父亲五十岁去逝,病因即是暴饮,姥爷痛定思痛,决不大喝。他们各自高寿仙逝之日,也都未见如淳于髡“一斗亦醉、一石亦醉”。爷爷就是这样的人,喝酒关键看心情!所谓花开半开,酒饮微醉,此中大有佳趣。

辽西的冬天,冬也长,夜更长,下午太阳还在西边高悬着,孩子们就帮父母烧火做饭,做完苞米饼子炖白菜,再把鸡鸭轰进“架”里面,就可以吃饭了。爷爷照例一两盅小烧。夏天也一样,就着高梁米水饭,蒸个辣椒闷子,插个黄瓜丝凉菜,就够喝点小酒了。印象中爷爷不沉迷酒中,只是高兴才喝点,多是来客的时候。

老爹或许是早早当村干部的缘故,环境使然,遗传使然,大小酒不断,但绝少大醉。当然不是没有醉的时候,曾有一次雨天一身泥肩扛自行车回家,因为醉得骑不了车了。老爹喝酒时而微醺、时而酣畅,时而酩酊,但在自家主场绝未过量,常常陪亲戚或乡邻或大队同事,别人喝多,他倒没事。这可能是老爹喝酒的时候,妈妈一般在旁边烧菜上菜或加菜热菜地陪他,有时也会依在里间的门口,看几眼老爹喝酒。老爹身体高大,嗓音洪亮,喝酒绝有气场。北趟街大姨曾说,说咱姐看姐夫喝酒的眼神,就像是崇拜英雄。当然,崇不崇拜英雄是一回事,老妈伺候喝酒也会有不耐烦的时候,老爹不喝多也是因为老妈的监督吧。

像爷爷一样,老爹也有喝酒的轶事,年轻时一斤以上常有,喝多回家督促我们学业是固定项目,快到七十岁还能和老朋友拼酒。过七十多后,越来越节制,每餐一二两白酒,早中晚都要喝点,但绝不再过量,饭后徒步,四季如此。而今八十多岁的老爹身体瘦削硬朗,似同年轻时相仿。

我们哥五个都在体制内浸染多年,历经酒场无数,沉淀下来的一些朋友,也是酒友朋友兼备。八项规定前,酒场是体制内同人通志的主要场景,也喝多过无数次,都忘得差不多了。而今越来越喜欢回老家陪老爹喝点小酒的时光。兄弟举杯,陪伴爹妈。当然大酒不再喝了,偶尔请来乡邻老师或亲戚,兴许多喝一点,但都不再贪杯。饭后或去庞家河巡河,或去柳东村看屯,健身畅谈,披星戴月,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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