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倒影之京师琐记
2020-10-19 16: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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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在大学期间平凡学业之外的小事。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曾在京畿重地求学四载,并结识了诸君同学,四年一觉燕园梦,未名湖上起涟漪,猛想起几件无足轻重的小事,遂成京师琐记。

足球

(一)永远的足球后卫

北大的第一堂足球课,教练让我踢后卫,师命难违,但盼望着有朝一日能踢前锋。过了几日,班级组织踢球,长得机灵但略显单薄的几个“南方人”被推举为现今常称为“快马”的前锋,并且就此约定俗成,我再次成为后卫,在大家的一致叫好声中,得球则大脚向前开,对方前锋要过则死缠烂打将球开出边线或底线。不完全统计,被晃过的记录每场有两次左右,呈递减趋势,倒不是因为技术进步,而是把有数的几个前锋踢了个遍,一伤未消,一伤又起,要是正式比赛,我早该红牌罚下甚至被禁赛了,但用人之际,大家也便默许,至今思之汗颜。

班级球队的两把飞刀是倪彦和许红,分别为苏州和成都人士,虽身材恍如兄弟,但前都属于灵气型前锋,进球多多,后者为力量型,能射就射;几个北方壮汉时打前锋,时打中卫,其中贾有为可称为”校园联赛造就的球星”,至毕业时其球技已是突飞猛进,有普拉蒂尼之风采,常有三至四个女追星族翘首相望。

后卫干到第四年,我技术日益粗糙,偶尔带球趁大家体力下降冲至前场,球总被断下,铸成几次国家队后卫式的错误,但未能吸取教训,毕业后仍踢足球,并在石家庄和同事组织了机关足球队,利用说了算的机会改踢中锋和中卫,但总觉得不如后卫得心应手,四年养成的习惯很难轻易改变,于是又回到后场,且攻进两球,调离石门后致力于看球,尤喜看孙继海、吴承瑛,旁人问之原委,大言不惭道:“都是后卫出身。”

(二)骄阳拳击

大三时被老乡怂恿着去练拳,说是强身健体,“保家卫国”的需要。时间定在每周二、四的晚上6点半至9点半。入队一看,师兄们体格强弱不等,练习时却都归为一个重量等级。半年之后刺拳、勾拳、摆拳等专项和组合拳术日臻熟练,不禁技痒。教练仿佛顺应民意似地告诉大家,北京高校拳击比赛8月开打!我们一阵雀跃。但拳击队中只出八个人,通过内部比赛选拔。

我与数学系的阿金约定每晚下自习后去五四体育场练拳。实际上是略做准备后便三分钟一间隔地展开练习,他防守我进攻,我防守他进攻。阿金的鼻子被我打出了血,但我也付出了半块牙的代价,有学生远远望见暗夜中两个疯狂对打,以为是流氓互殴,喝采阵阵。如是练习半个月。

我不幸落选,原因是步伐太慢,进攻防守不协调。正式比赛那天骄阳如火,比赛场地位于五四体育场内侧,观众被烈日烤得七窍生烟,在一阵阵“打”、“打”的呐喊声中,占有主场之利的我的队友们,竞夺来了十枚金牌中的六枚,余为清华、人大、师大、北外等瓜分。比赛中,计有两名选手似因中暑晕倒致退出比赛。因为赤膊观战,加之连续四个小时的太阳曝晒,我和众多观战者一样已如棕色人种。阿金果如其姓,荣获金牌。

毕业后终于有一天登上了拳击舞台,但不是比赛,而是打架。在一顿先声夺人的组合拳将高我一头、宽我一倍的壮汉(实为单位一汉子)打得鼻青脸肿后,我露出了防守上的破绽,于是做战略大撤退,落荒而逃,壮汉穷追不舍,臀部上挨了一脚后,我们终被众人拉开。后来相敬如宾,也许是不打不成交。

溜冰

(三)溜冰圆舞曲

在北大方做到第一次真正地滑冰。以前冬天在家乡不过是坐冰车,或靠棉鞋摩擦冰面来滑行。在冬日的未明湖上我穿上了冰鞋,但舒舒服服地穿上后,听教练指点要领,不知是我充耳不闻、领会太慢,还是被花枝招展、燕飞莺舞的一干溜冰少女所迷惑,总之我第一交滑冰时,技术依然停留在七十年代少年期水平。踉跄几下后终于跌倒,但我心理上竟然毫不在意。教练也溜过来骗我说想滑好冰就得禁得住摔打,于是我充分发扬了不怕牺牲的精神,在未明湖的冰面上摔了足足四、五十个跟头。

不再摔跟头的一天终于到了,老师让我们这个体育班放手自由去滑。我加大脚劲,狠蹬猛踹,不小心冲出主滑道,一头栽倒,头部虽完好无损,手却在冰刀上留下了深痕,血染冰场,被同学急救送往校医院,这是我唯一一次到校医院看病。自此不再滑冰。

毕业后看人家练习旱冰,又不禁脚痒,又摔了十余个跟头,付出了两付眼镜的代价,最后还是在电视机前欣赏利平斯基和关颖姗的风采。想: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围棋

(四)围棋斗狠

大二的某一个愁云惨淡的春天,来自苏州的黑白子水平颇高的倪彦说:“你别总下象棋了,围棋的趣味可要强过百倍!”我开始还以为他贬损我作为象棋冠军的才华,但经不住室风熏陶,从此走上了围棋厮杀战场。

观战、观书,先与水平颇高的汤军奕,我在啪啪啪一顿打吃后,发觉一个子也没吃着,两条大龙先后要进了汤军的“口”中。如是渐有进步,曾与臧云鹏和单成彪、胡春才等彻夜对奕,下到五更时分,平时不那么容易吃的大龙,此时已信手掂来掂去,及见东方现出鱼肚白方入睡,梦中仍是黑白天地。

川人伊文乃此中高手,哈哈大笑和“呆皮”声中斩杀无数好汉,一次让我八子对奕,仍然大败亏输。之后相约去散步,海淀一带因连日骤雨积水甚多,想抽烟但没火柴,趟过一处处马路积水,向小卖店索买火柴。我说回校算了,他终于问到第十家时买到,我的懒惰性格使我不愿张嘴,于是棋艺至毕业仍甘拜下风。

毕业后加入单位围棋队,水平日涨。每年一到两次与日韩业余人士对奕,竟然在精神作用下,胜多败少,且棋风凶猛,全不似内战时温柔,自思围棋真乃国粹,令人陡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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