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倒影之小屯王姓舅爷家记
2018-03-05 07:5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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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赵家屯王姓家族,是小屯的老户之一。

         我家来自辽西兴城,再追溯是山东蓬莱。因为父亲只有兄妹两人,母亲是独生女,所以我家在小赵家屯的直系亲属,除了外祖父一家,就没有了。为此,许多远亲,反倒相处愉快,甚至超过了许多人家的近亲。小赵家屯的老王家,就是我家的远亲之一。我的未曾谋面三十六岁去世的祖母姓王,就来自小屯的王氏家族。父亲与小屯老王家的王森林、王材林、王福林是远房表兄弟的关系。老王家,就是我们的舅爷舅奶家。

        记忆中,老王家王森林大叔的父亲,我称呼大舅爷;王森林大叔叔伯兄弟王材林大叔的父亲,我称呼二舅爷。大舅奶有一句名言,据说她老人家在挖野菜时,碰到长得茂盛的野菜,曾经欣喜若狂地说:“看着菜长得肥头大耳的”。王森林大叔的二弟,是个傻子,能听懂话,但言语不清,能帮助干点简单活,但一旦累了就跑掉了。他的女儿也有点羊癫疯的毛病。

        王材林大叔的妈妈,我称呼二舅奶,一米五二的身高,风风火火,热情十足,波辣能干。人送外号“二老快”,说的是她从年轻时起,就有两“快”,一是嘴快,能说会道,说话快,接话也快;二是腿快,说走就走,说到就到,干活勤快。舅奶当过妇女队长,是当时有名的铁姑娘。后与生产队长传出风言风语,就不再"从政"了。舅奶一生忙碌,舅爷十多年前去世后,舅奶老年清苦,于三年前春天去世。我对舅奶的最后一个印象是,二十年前,我在闹学潮休学期间,在北地帮助父母收割水稻,回家取回大水桶解渴。送水给在旁边地里干活的舅奶时,她老人家的甜蜜微笑。对舅爷的印象是,王材林大叔淘鱼捉到一条两三斤的大鲇鱼,舅奶烹饪后端鱼上桌时,把鱼摆放在了儿子的面前而不是当家的舅爷面前,被舅爷将桌子掀翻。

       实际上,舅爷是个老实甚至谦卑的人。尤其在舅奶年轻时期担任妇女队长期间的风言风语,他是有耳闻的,心里是郁闷憋屈的。

      王家的大儿子就是王柴林大叔家。从他这里论,他是我家亲戚,我祖母与柴林叔的父亲是表亲,因此柴林叔是父亲的远房表弟。材林大叔生一女儿后,又交罚款要了儿子,读了民办航校,毕业后离家到海港工作后又跑远洋工作。现在女儿出嫁,儿子在海港船上工作,两口住在家里。柴林叔十多岁就和我家邻居李国栋大叔,在大队木工房学木匠活,一米六五的身高,十分结实能干。印象中,材林大叔多少次与我家大哥,两人去河流和大水坑中捉鱼。两人年龄体力相当,经常使用当时颇为先进的双人水桶淘鱼技术,事半功倍,收获颇丰。这方面,家兄三哥在《往事如烟之五七大军》中记载到:

       记得有一年秋天,大哥和王材林淘了很多的鱼,吃不过来,就让我和四弟到屯子里去卖。我俩从装鱼的水桶里挑选中几斤个头比较大的鲫鱼,装在小把梢里,一人拎着鱼,一人拿着秤,沿街去卖鱼。我俩谁也不好意思呦喝,碰到街上有人,就小声问一句:“买鱼吗?”从前街走到后街,也没有卖出一份。后街的周姥姥给我俩指点:“去马大军家问问,他家有钱,这么好的鱼,准买。”走进马大军家的院子,马老太太迎出来,一问是卖鱼来了,果然全买下来。一秤,三斤半,一元一斤,应该三块五角钱,老太太给了四块钱,不让找零,当然也没钱找。回到家中,大哥和王材林正坐在炕上等着呢,一高兴,赏了我和四弟每人五角钱。

       舅爷舅奶先后过世后,老宅由二儿子王福林老叔继承。原来他父母的老宅,经翻盖而成楼座子。王福林老叔年轻时是我们的孩子头,身高近一米七八,帅气威武,十分调皮掏蛋,他与我家三哥是同班同学。后自由恋爱,娶了初中同班同学,漂亮的老婶。福林叔是瓦匠,家宅四面红砖围墙高两米余,十分引入注目。近年明显老了,昔日笔挺的身姿,已呈半佝偻状态了。长期的农活,繁重的瓦工,让人深切地感受到,岁月是把杀猪刀。关于福林叔的记忆,还有一次他与我家三哥在柳家中学玩耍,将正在做引体向上的三哥从篮球架子上推倒致“错骨缝”的事情,我家外祖母带着三哥去尚驿站一老太太处端好,事后送了一篮子鸡蛋。外祖母对福林叔的肇事和不来探望十分不满。还记得多少次,福林书家里来了客人,他腾地方来我们家住宿的事情。

        关于福林叔,家兄三哥在《往事如烟之生擒野兔》中,还有生动的记载:

        王福林,小名王福子,年龄大我一岁,是小赵家有名的孩子头儿,也是我父亲的表弟,我的表叔。大约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春日里一个星期天的午后,我俩趟水过新河,到高山子劳改四大队砖场后身去打鸟。那里沟多树多,鸟自然就多,是春天打鸟的好去处。我俩准备翻过一个大沟,去大地里的台田沟去寻找串鸡、壕溜,这两种鸟比较好打。刚下到沟里,突然从沟底冲出一只野兔,是一只皮毛灰白相间的成年兔子。只见这只野兔窜上沟沿,慌不择路地跑开了。王福林大叫一声“野兔!”率先追了过去,我也随后紧追不舍。追了一会,发现这只兔子没有如平常所见的那样跑得飞快,往往瞬间便无影无踪,而是明显地体力不支,甚至趔趔趄趄,这更加坚定了我家追下去的信心。翻坡越坎,追了二三百米,野兔离我俩越来越近,它终于跑不动了,跳入一个长满杂草的大坑里,趴着不动了,只有肚子两侧一起一伏,急促地呼吸着,两只长耳朵耷拉着后背上。

        王福林先我几步跑到大坑边,却立定在那里,并没有下去捉拿野兔,而是回头对我说,老三,快点,帮我把野兔抓住。我说,你为啥不抓?他说,我怕他咬我,你敢抓吗。我想,兔子有啥可怕的,毫不犹豫地跳入大坑里,紧紧薅住兔子的两只长耳朵,把兔子带出大坑。王福林这时才从我手里借过兔子,狠命往地上一摔,将兔子摔死了。我俩方才细细观瞧,发现这只野兔的后腿受伤了,肌肉外翻,伤得不轻。不然,以人的两条腿,哪能跑得过兔子的四条腿,况且兔子是天生的飞毛腿。

        我俩有此收获,也无心再去打鸟,兴匆匆地回家了,兔子被王福林带回他家。到家后,我和姥姥说之此事,姥姥说,你俩追的兔子,咋被他一个人拿走了。我不以为然。过了两天,姥姥对我说,走,我带你找老王家去,凭啥他王福子把这么大的兔子独占了,哪管分给你一个兔子大腿也好啊。我说,姥啊,算了,毕竟他比我跑得快,是他先把兔子追到的。姥姥说,那还不是你抓到的。我说,不找了,找也要不回来,兔子早被他家吃光了。姥姥又抱怨几声,这事就这样结束了。

        实际上,舅爷舅奶家还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嫁给北镇农电局局长的儿子李振武,也在农电系统工作。

        二女儿最漂亮,在七十年代,锦州城里一青年工人一见钟情,托人做媒,轰动了全屯。当年城里铁饭碗的工作,人皆羡慕,有点白马王子找灰姑娘的感觉,二姑夫婚后对岳父母照顾有加,只是国企改制后效益不佳了。

       老姑小丽,大我一岁。初中毕业后嫁给大赵家屯的王久成,小名王铁子,三哥的同学。王铁子的父亲是柳东村大队书记,我父亲是大队村长,搭班子多年,从没有红过脸,关系处得很好,后来调到乡敬老院当院长。小丽老姑人如其名,如同鲜花盛开。曾在十年前见到过,虽然沐风栉雨的农活,柴米油盐的家务,使人的青春褪色了,但是老姑的生活美满,她与老姑夫居住在大赵家屯,称得上是小康之家。

        关于老姑小丽的印象,记得在我上高中时期,回家时,老姑来过几次我的家里。那时三哥还在乡里担任团委书记,老姑是团员青年积极分子。再有的记忆,实际上是在小学时期的一次迷信活动。我在《童年迷信》一文中记载到:

        又有一次,我大概上小学,毛主席逝世的次年,乡里传说主席已成神仙,可以预卜人的前程。于是,某一天,妈妈领着三哥和我,去老舅奶家算命。令两个童女擎着,其中一个是与我同龄的老姑小丽。老人说毛爷爷魂游四方,当时到我们这里了,可以用扶乩的方法来问毛主席过去未来之事。我们村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这么做。

        具体方法是取毛主席的大照片挂于中堂,用吃饭小桌上铺一层面粉或沙子。之后,将一根发卡别在筛面用的筛子边上,并将筛子倒过来,让发卡做笔,在桌子上的面粉或沙子上写字。小丽等两人跪于小桌两侧,各用双手持筛子,不用力,随着筛子动,以让筛子在面粉或沙子上写字。老舅奶向主席像问我们的前途事情,有问必答。我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已经认识筛子写的所有的字了。我也去过其他人家里,都写字,而且都写得很好。我记得问我将来做什么,筛子在面粉上写出一个“工”字,就是“工人”的意思,三哥也是个"工"字,我们心里很喜欢,因为每个人都想当工人,不想当农民。这些是我亲身经历、亲眼所见过的事,如今还历历在目,犹如昨天。我是一个不信迷信、只信科学的人,但我至今不能理解,为什么扶乩真的会写字?有人说是“脑电波”,但没有确切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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